西游记第六章好词好句

时间:2018-01-27 18:11:05 好词好句好段 我要投稿

西游记第六章好词好句

  《西游记》于1982年开拍,1986年春节在央视首播。本文为大家整理了西游记第六章好词好句,仅供参考!

  好词

  翻波跃浪

  吐雾喷风

  寻蛇拨草

  扑鹞分松

  星辰灿烂

  抖擞神威

  指解源流

  好句

  仪容清秀貌堂堂,两耳垂肩目有光。头戴三山飞凤帽,身穿一领淡鹅黄。

  缕金靴衬盘龙袜,玉带团花。腰挎弹弓新月样,手执。

  斧劈桃山曾救母,弹打棕罗双凤凰。力诛八怪声名远,义结行

  西游记第六章介绍

  第一节 西游记的成书过程和作者

  《西游记》是继《三国演义》和《水浒传》后出现的又一群众创作和文人创作相结合的作品。它的成书,酝酿了七百多年。无数民间艺人和无名作者付出了巨大的劳动,为吴承恩的《西游记》提供了深厚的创作基础。

  唐太宗贞观三年(629),(注:《广弘明集》卷二十五载玄奘《请御制三藏圣序表》称贞观元年开始西行,今从《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定在贞观三年。)玄奘不顾禁令,偷越国境,费时十七载,经历百馀国,前往天竺取回佛经六百五十七部,震动中外。归国后,玄奘奉诏口述所见,由门徒辩机辑录成《大唐西域记》,介绍西域诸国的历史人情、宗教信仰、地理资源,打开了人们的眼界。以后门徒慧立、彦琮撰《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为了神化玄奘,在描绘他突破艰险,一意西行的同时,还穿插了一些神话传说,如狮子王劫女产子,西女国生男不举,迦湿罗国“灭坏佛法”等。它们虽还游离于取经故事之外,却启发后来作者创作出更多的有关取经的神话。

  南宋的《大唐三藏取经诗话》开始把各种神话与取经故事串联起来,形式近乎寺院的“俗讲”。书中出现了猴行者的形象。他原是“花果山紫云洞八万四千铜头铁额猕猴王”,化身为白衣秀士,自动来护三藏西行。他神通广大、足智多谋,一路杀白虎精、伏九馗龙、降深沙神,使取经事业得以“功德圆满”。这是取经故事的中心人物由玄奘逐渐变为猴王的开端。我国古代的稗史、志怪小说如《吴越春秋》、《搜神记》、《补江总白猿传》等,都写过白猿成精作怪的故事。而《古岳渎经》中的淮涡水怪无支祁,他的“神变奋迅”和叛逆特色同取经传说中的猴王尤为相近。《取经诗话》虽然粗糙简单,某些细节如蟠桃变幻、虎精破腹等都不近情理;但已比较清楚地显示了取经故事的轮廓。从深沙神、鬼子母国、女人国的描写上,也多少可以看到《西游记》某些章回的雏形。

  取经故事在元代已经定型。元时磁州窑的唐僧取经枕上已有唐僧、孙悟空、猪八戒等沙僧师徒四人的取经形象。《永乐大典》一三一三九卷“送”韵“梦”条,引有一千二百馀字的“梦斩泾河龙”,标题作《西游记》,内容和世德堂本《西游记》第九回“袁守诚妙算无私曲,老龙王拙计犯天条”基本相同。可以想见,至迟在元末明初曾有过一部类似平话的《西游记》。此外,古代朝鲜的汉、朝语对照读本《朴通事谚解》也载有取经故事的梗概。注云:“详见《西游记》。”我们虽还不能断定《永乐大典》及《朴通事谚解》所引出自一书,但从它们时代的相近与规模的相当来看,却完全可以肯定在吴承恩著《西游记》之前,取经故事的主要内容已基本具备。《朴通事谚解》复述了“车迟国斗圣”的梗概,和《西游记》第四十六回“外道弄强欺正法,心猿显圣灭诸邪”十分相似。从书中有关的八条注里,还可以窥见元末明初取经故事的轮廓。一条注说:“法师往西天时,初到师陀国界,遇猛虎毒蛇之害,次遇黑熊精、黄风怪、地涌夫人、蜘蛛精、狮子怪、多目怪、红孩子儿怪,几死仅免。又过棘钓洞、火炎山、薄屎洞、女人国及诸恶山险水,怪害患苦不知其几。”可见取经故事本身已十分丰富复杂。注中还提到了住在花果山水帘洞铁板桥下“号齐天大圣”的老猴精,它偷得仙园蟠桃、老君丹花,又窃王母仙衣“来设庆仙衣会”。李天王奉命“引领天兵十万及诸神将”,“与大圣相战失利”。终赖二郎神捕获,被观音押入石缝,“饥食铁丸,渴饮铜汁”。唐僧取经,路过此山,将他放出,“收为徒弟,赐法名悟空,改号孙行者”。写孙悟空的来历和斗争历史已和吴氏《西游记》大体相同。注中还提到另两名护法弟子:一个是从《取经诗话》中的深沙神演变而成的沙和尚;一个是《取经诗话》中不曾提到的黑猪精朱八戒。但是他们的神通都不及孙悟空。可见这时百回本《西游记》的重要情节早已定型,为吴承恩后来的创作提供了主要的素材,打下了相当的基础。

  和取经故事在话本中逐步定型的同时,类似的戏曲创作也产生了。金院本《唐三藏》和元代吴昌龄的《唐三藏西天取经》均已失传。现存元末明初人杨讷所著《西游记》杂剧,(注:按《录鬼簿》载:吴昌龄有《西天取经》,题目正名为“老回回东楼叫佛,唐三藏西天取经”;又有《鬼子母揭钵记》,相当于杨本《西游记》杂剧第三卷“鬼母皈依”。天一阁钞本《录鬼簿续集》载:“杨景贤,名暹,后改名讷,号汝斋。”名下有《西游记》剧目,当即今存《杨东莱批评西游记》。)以敷演唐僧出世的“江流儿”故事开场,这同样是后来《西游记》小说的一个重要内容。

  取经故事的最后完成者是吴承恩(1510?-1582?)。(注:刘修业《吴承恩年谱》将生年定为弘治十三年(1500)左右。今按吴承恩《石鼎联句图题词》云:“因忆少小时,侍客谈此,仆率尔对曰……回思此对,二十馀年矣!”自署“丙午秋日”。丙午即嘉靖二十五年(1546),距此“二十馀年”尚云“少小”,则吴承恩生年最早当在正德初年(1510顷)。)他字汝忠,号射阳山人,淮安山阳(江苏淮安)人,出身于一个从“两世相继为学官”,终于没落为商人的家庭,“髫龄即以文鸣于淮”,却“屡困场屋”,直到嘉靖二十三年(1544),三十多岁时,始补岁贡生;后因母老家贫,作过短期的长兴县丞。但他长期度过的,却是一种卖文自给的清苦生活。这固然销磨了他“少年人谩比终军”的锐气和壮志,却也激发他“迂疏漫浪,不比数于时人”的愤慨和狂傲,使他比较容易接受当时广大人民迫切要求变革的思想感情。而他的“善谐剧”的风趣,酷爱野史奇闻的癖好,一旦和那种深沉的愤满情绪结合,便很自然地引起他继承“志怪”传统,讽刺黑暗的创作动机。他的《禹鼎志》就是寓有鉴戒意味的短篇志怪小说。他的诗如《瑞龙歌》、《二郎搜山图歌》等,也都表现了借神话传说,寄托扫荡邪魔、安民保国的愿望。所谓“坐观宋室用五鬼,不见虞廷诛四凶;野夫有怀多感激,抚事临风三叹息:胸中磨损斩邪刀,欲起平之恨无力;救月有矢救日弓,世间岂谓无英雄”,正是通过歌颂二郎神的搜山除妖来寄寓自己的理想的。它的浪漫主义风格,不仅可以和小说《西游记》互相印证,而且也流露了他创作《西游记》的旨趣。吴承恩虽处在前后七子“驰鹜天下”的时代,而他的诗文创作却能独出胸臆,不入藩篱。这种追求艺术独创的精神,在小说《西游记》中,则得到了最充分的发挥。

  拿《西游记》与以前一切取经故事相比,吴承恩再创造的功绩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

  (一)在主题思想上,冲淡了取经故事固有的浓厚的宗教色彩,大大丰富了作品的现实内容;把一个以宣扬佛教精神、歌颂虔诚教徒为主的故事,改造为具有鲜明的民主倾向和时代特征的神话小说。

  (二)在人物处理上,原来备受赞扬的圣僧玄奘受到某些严格的批判,退居次要地位;而体现人民理想的孙悟空却成为全书最突出的中心人物。

  (三)将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提到卷首来开宗明义。又把许多人所熟知的神话人物、神话故事有机地组织到取经题材之中,赋予它们以新的意义和新的生命。这些人物、故事,不仅有佛教的,也有道教的;不仅有一般民间传说,也有作者本人在现实生活启示下的新创。因此故事内容也越加丰富多采。

  (四)以讽刺、幽默的笔调,渲染有关取经故事的神话传说,赋予作品以独特的艺术风格。

  这就使《西游记》成为神话小说中最优秀的作品。

  第二节 西游记的思想内容

  吴承恩《西游记》以整整七回“大闹天宫”的故事开始,突出了全书战斗性的主题,同时把孙悟空的形象提到全书首要的地位。

  孙悟空原系破石而生的美猴王,无父无母。他纵身一跳,在那水帘洞中、铁板桥下发现了一个“洞天福地”,领着群猴过着“不伏麒麟辖、不伏凤凰管、又不伏人间王位所拘束”的自在生活。这就在社会关系上“绝对自由”。他只身泛海,访师求道,学得七十二般变化,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这才向龙宫强索得宝盔金箍捧,去冥府硬勾掉生死簿上名,终于也超越自然规律的局限,而“绝对自由”。这一美妙的遐想,不消说,体现着苦难深重的人民企图摆脱封建压迫,要求征服自然,掌握自己命运的强烈愿望。因此从这种意义上说,《西游记》的主题思想早在前七回就已经奠定了。而历史上风起云涌、此伏彼起的农民战争,则构成这一幻想情节的现实基础。孙猴子打乱了“三界”的秩序,龙王、阎王上告天廷。玉帝“遣将擒拿”不成,又来“降旨招安”,进行欺骗,反被孙悟空识破诡计,一叛再叛,直“打得那九曜星闭门闭户,四天王无影无形”,定要玉帝让出天宫,“若还不让,定要搅攘,永不清平”!一方面是追求自由的“妖界”英雄在斗争中不断成长,另一方面是等级森严的神权统治以镇压来维持秩序。这正是封建现实社会的基本矛盾在神话中的再现。孙悟空生气勃勃的反抗斗争,在厂卫横行、民不聊生的嘉靖朝代,无疑是黑暗中的一线光明,给了人们意味深长的启示;同时也体现了作者憎恨秦汉以来的专制王朝,并把希望深深寄予“豪杰之士”的思想(参看《秦玺》)。

  但是,宗教势力维护着封建统治,如来的掌心保全了玉帝的皇位,孙悟空的大闹天宫最后仍以失败告终。它寓言般地概括了封建社会人民斗争失败的历史悲剧,表现了“佛法无边”和封建皇权的神圣不可侵犯的思想;同时也反映了作者的思想还不能突破封建正统思想的束缚。

  第八回至十二回写如来说法,观音访僧,魏徵斩龙,唐僧出世等故事,交代取经的缘起。

  从十三回到全书结束,写孙悟空被迫皈依佛教,保护唐僧取经,在八戒、沙僧协助下,一路斩妖除怪,到西天成了“正果”。作品也转入了另一个主题。唐僧取经本来是《取经诗话》和《西游记》杂剧的本事。作者在小说中利用它来作为描写克服八十一难的一条引线。在作品的实际描写中,取经这个目的,远不如达到这一目的而表现出的顽强斗争精神来得重要。在取经路上,孙悟空和妖魔的斗争不只是为了保护唐僧,而且也是为民除害。这些妖魔一个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它们不仅是害人的自然力量的化身,还象征是封建社会的邪恶势力,给下界百姓带来无限祸害与灾难。它们与神佛的关系十分微妙:神下凡可以为魔,魔升天仍能作神。如黄袍怪是“二十八宿”之一,金角、银角大王是李老君的守炉二童,黄眉大王是弥勒佛的司磬童子,九头狮是太乙救苦天尊的坐骑……它们的法宝又都是从神佛那儿来的。它们得以私自逃入人间,正说明神佛统治的腐朽和天界秩序的紊乱。有时,神佛也有意无意地驱遣妖魔下界,其目的固然为了考验取经四众的虔心,强调“正果”的来之不易;同时却也常包含着不少自私的目的:或为报私仇、逞私欲,得血食,或者通过一纵一擒赢得下界人民的虔信。神佛之所以要帮助除妖,一来因为取经事业在根本上符合上天的利益,二来也是为了在悟空棒喝之际庇护各种家妖,免得这些侍从爪牙既丧失性命,又丢掉各种法宝。值得注意的是,死在棒下的只是些没有后台的野怪。而最有意思的是,孙悟空大战牛魔王,即将得胜,各种神佛却一反前例,不请自来,以唾手之劳将牛魔王收上天去,扩充自己的力量。这一切都可以归结为神佛对妖魔的需要。《西游记》里的多数妖魔都和神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孙悟空的抗魔斗争,也可以看作是对神佛的间接斗争。就在这无数充满斗争的幻想情节中,意味深长地寄寓了广大人民反抗恶势力,要求战胜自然、克服困难的乐观精神,相当曲折地反映了封建时代的社会现实。

  至于如何对待妖魔,取经人也各持不同态度:孙悟空要求针锋相对、彻底剿灭;唐僧总想避开锋芒、妥协苟安;猪八戒后顾之忧最多,事到临头才勉强背城一战。作者既肯定他们目的的基本一致,却也明白地揭示了彼此的尖锐矛盾。在一系列大大小小的具体描绘中,表现出鲜明的与恶势力斗争的倾向,其鉴戒意味是很深的。

  作者还别出心裁地安排下九个人间国度,明显地针对时事进行嘲讽。明世宗崇尚道教,方士擅权,“干挠政事,牵引群邪”(张翀《论时政疏》)。他们已成为无恶不作的特权阶层,因而在《西游记》中也就没有好道士。例如写乌鸡国道士夺位,车迟国佞道灭佛,比丘国妖道惑乱,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的现实。但作者也和明代一般士大夫一样,仅仅把锋芒直接指向道士,对皇帝,则旨在规劝;所以书中的那些昏君暴帝一经事实教训,便都能翻然悔悟。这就十分清楚地暴露了作者的阶级局限。

  孙悟空是全书中最光辉的形象。“大闹天宫”突出他热爱自由、勇于反抗的品格。“西天取经”表彰他见恶必除、除恶务尽的精神。孙悟空大闹天宫失败后,经过五行山下五百年的镇压,被唐僧放出,同往西天。他已不再是一个叛逆者的形象,而是一个头戴紧箍,身穿虎皮裙,专为人间解除魔难的英雄。作者在承认这种处境变化的前提下,从另一方面,即抗魔斗争中,歌颂了他的战斗精神。在重重困难之前顽强不屈,随机应变,就是镇魔者孙悟空的主要特征。红孩儿捏紧拳头,口吐“三昧真火”,烧得他九死一生;他依然抖擞精神,强行索战。小雷音群神被擒,孙悟空却孤军深入,仍旧与恶魔相斗。他又善于变化,以假为真,把妖精愚弄得不知所以。他经常变作蟭蟟虫、小蝇子钻到妖洞里去摸底,或者化为妖精的母亲、丈夫去欺骗它们。他好几次运用钻肠入肚的方法反败为胜。例如狮魔张口来吞,他立时顺水推舟,在它肚子里“跌四平、踢飞脚”,“打秋千、竖晴蜓”,疼得狮魔满地打滚,满口求饶。等他决定钻出来时,知道妖精乘机要咬,便机警地先用金箍棒探路,反叫它迸碎了门牙。他跟妖精纠缠得越久,经验也越丰富,斗志也越昂扬。比起八戒、沙僧来,孙悟空是最得力的护法弟子。

  然而孙悟空的性格仍有其前后一致的地方。这除了抗魔的英勇顽强外,还表现在他对神佛的桀骜不驯上。参加取经,他先讲条件,观音菩萨才答应他“叫天天应,叫地地灵”。取经途中,他经常驱遣山神土地、四海龙王、值日功曹前来效劳,稍有拂逆,那就要“伸过孤拐来,各打五棍见面,与老孙散散心”!仅仅为欺骗两个小妖,他便要玉帝闭天,“若道半声不肯,即上灵霄殿动起刀兵”!所以连玉帝也无可奈何地“只得他无事,落得天上清平是幸”,终于答应他“犯上”的要挟。对慈悲的观音,孙悟空敢骂她“惫懒”,咒她“一世无夫”;对庄严的佛祖,他敢说是“娇精的外甥”。而他那种斩尽杀绝的斗争风度,更直接抵触了佛教的戒律。这位“西天取经”的孙悟空还屡屡以“大闹天宫”的历史为荣,但最忌讳别人提起“弼马温”的旧名。因此可以认为,孙悟空前后的命运是互相矛盾的,然而在性格上却自有一致之处。

  《西游记》中的唐僧保留着历史人物玄奘虔诚苦行的一面。他为了追求自己心目中的真理,明知西行途中“渺渺茫茫,吉凶难定”,仍毅然束装前进。女人国逼配,灭法国受阻,地灵县斋僧……九九八十一难没有挫败他取经的信念,美色与富贵也不能动摇他西行的决心。惟其如此,那三个桀骜不驯的徒弟才能一意同行,没有拆散这小小的取经队伍。

  但是吴承恩笔下的唐僧,比历来取经故事中的形象更有创造性的发展。在唐僧身上,封建儒士的迂腐和佛教信徒的虔诚,讽刺性地得到了统一。他一碰上妖魔,就吓得滚下马鞍,涕泪交流;离开徒弟,连一餐素饭也无法捞到,以致悟空时时称他是“脓包”。遇到大小神佛,他一概顶礼膜拜,不问真假;朝见各国君王,他统统山呼万岁,无论贤否。八戒在天竺国好心好意高声唱喏,惊了王子;唐僧就板起面孔教训:“‘物有几等物,人有几等人’,如何不分个贵贱!”对那些口口声声要吃唐僧肉的妖魔,他也想慈悲相待。可是保护他的孙悟空,只要主动寻妖除怪,就被他骂作“无心向善之辈,有意作恶之人”。原来他自己害怕妖精,又怕别人去斗,去杀,会惹出祸来。为了阻挠孙悟空抗魔,他动辄闭起眼睛大念紧箍咒,结果使悟空受尽痛苦,自己也反而招来灾殃。然而这位对“顽徒”很有办法的高僧,在妖精面前却总是毫无办法。“玄英洞唐僧供状”一回写他在妖精威逼下,被諕得“战兢兢的跪在下面,只叫‘大王,饶命,饶命’”!他有问必答,毫不迟延,大泄悟空的底。为了讨好妖精,他甚至当场骂悟空“不知好歹”。正是通过这种性格对比,作者大大肯定了孙悟空的战斗精神,批判了唐僧向恶势力屈服的软弱态度。这一思想高度,是以前任何取经故事所无法企及的。

  猪八戒是全书最重要的陪衬人物,他的出现总是伴随着引人发笑的东西。这一夯汉,保存着不少小私有者的特色。他的优缺点都在粗鲁憨直的形态下暴露无遗。取经途中的重活、脏活都由他干。挑行李,背死尸,埋人头,清除稀柿衕没他不行。这一切,却正是那位“秉性高傲”的哥哥不屑一顾的。对妖精,他从不求情,即使挂在牛皮袋里等死,也照样骂不绝口。这一点,又胜过唐僧。

  然而猪八戒身上的缺点还是十分明显的。他好吃贪色、喜爱财礼,多次因此几误取经大事。甚至在路上,他还攒私房,央银匠煎块四钱六分重的银子,塞在耳朵眼里,到底被行者化成勾命鬼诈了出来。他能劳动,却极懒惰,让他巡山,他偷睡大觉;因此在许多场合,总是弄巧成拙。他有时也爱弄玄虚,耍耍鬼,扯扯谎;但那种猪八戒式的聪明,却往往一下就露了相,给作品增添了不少滑稽场面。像“三藏不忘本,少圣试禅心”一回便是典型的例子:猪八戒女婿没作成,反被“绷巴吊拷”在大树上。正因孙悟空经常使他当众出丑,所以他心怀不满,几次不顾大局,挑唆师父驱逐“泼猴子”。可是一遇到妖精逞威,唐僧被擒,自己对付不了时,他又只得请求悟空回来。这种种严重缺点不使他成为取经四众中最不坚定的人。他可以在激烈的战斗里,假借出恭,逃避斗争;然而战局将定的时候,他又怕孙悟空独占头功,连忙赶来筑上几耙;一旦形势险恶,闹着分行李散伙的`是他,要回高老庄找浑家的也是他。但因他生性憨直,作者在大力批判之后,仍让他走完取经的路,成了“正果”。

  《西游记》除了这几个主要形象之外,还用大笔勾勒出一个井然有序的天上世界,一片庄严神圣的西天佛土和一批各具体态的神魔形象。像玉帝、太白金星、太上老君等,明显地反映出现实社会统治者的某些特点:色厉内荏、暴虐诡谲,千方百计地镇压、欺骗反抗自己的人。对西天的诸佛菩萨,作者的基本态度是肯定的;但是并不妨碍他在卷末对佛教的一片赞颂声中,特意安排下阿傩、迦叶“要人事”的场面,把神圣不可侵犯的佛祖写成一个创业守成、传子传孙的老财主。在一个宗教题材的故事里,居然讽刺教主,这又是作者相当大胆的尝试。至于妖魔鬼怪虽只有几笔漫画,依然轮廓鲜明:青狮怪的愚蠢凶狠、大鹏怪的阴险狡猾、九头虫的残忍粗暴都各具特色。这些形形色色的“大王”、“将军”,或潜伏水府,或盘踞山洞,或幻化人形,大都称霸一方,残害生灵。红孩儿把一批穷神剥削得“裩无裆,裤无口”,手下的小妖还要“常例钱”。通天河的金鱼怪要吃一个童男一个童女,又须猪羊供醴,否则就给村民降祸生灾。它们固然给取经事业增添许多障碍,同时也使人联想到封建社会中土豪恶霸的种种罪恶。

  唐僧取经原是宣扬佛教功德的讲经故事,虽在民间流传与作家创作过程中逐步加入了很多进步内容。然而在《西游记》里仍有不少赞颂佛祖功德无量,法力无边,宣扬宿命论的思想内容。一难方除,几乎总有个神佛下来讲“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的道理。九九八十一难的定数,少了还得补。至于作者在明代三教并峙的现实影响下,为调和教派冲突而提出的“三教合一”的主张,只能起麻痹人民的作用。由于这种思想起了消极作用,艺术上也出现了财笔:在八十一难中已有强拼硬凑的情节。到西天日近之时,连孙悟空的性格也起了相应的变化:不仅信口谈禅,甚至在凤仙郡求雨之际,还大肆宣传“人有善念,天必从之”的教条,对玉帝表现了反常的虔敬。

  第三节 西游记的艺术成就

  《西游记》所描写的幻想世界和神话人物,大都有现实生活作基础,同时在神奇的形态下体现了作家与人民的某些美好愿望。八十一难、七十二变、各种神魔的本领都充满幻想色彩,他们使用的武器法宝都具有超自然的惊人威力:孙悟空的金箍捧净重一万三千五百斤,缩小了可以藏在耳内;“芭蕉扇”能灭火焰山上的火,缩小了能够噙在口里。而且“一生必有一克”,任何武器法宝都有厉害的对手:孙悟空的金箍棒可以一变千条、飞蛇走蟒一般打向敌人;可是青牛怪却能用白森森的“金钢琢”一古脑儿套去。“芭蕉扇”能将人搧出八万四千里,孙悟空噙了“定风丹”,就能在漫天盖地的阴风前面巍然不动。这些五花八门、奇光异彩的宝贝,显然是人们为了征服自然或战胜敌人才假想出来的。在这些美丽绚烂的幻想背后,既隐现着朦胧的现实目的;而为了证明这些神物的确凿可信,又相应地神化了使用它们的人物和环境。花果山水帘洞里有孙猴子,枯松涧火云洞里有红孩儿,罗刹女住在风光秀丽的翠云山芭蕉洞,老鼠精却伏在黑气氲氲的陷空山无底洞。这就使神话人物、神话环境和各种神奇的魔法都显得和谐自然。从而构成了《西游记》浪漫主义的基本艺术特征。

  《西游记》这一艺术特征也反映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在各色神魔身上,既有社会化的个性,又有超自然的神性,甚至被赋予了某些动物的特性。孙悟空的乐观大胆、敢于战斗的叛逆性格,与神的变幻不测、猴的急躁敏捷十分和谐地融为一体。猪八戒原是天蓬元帅,因酒醉调戏仙女获谴,错投猪胎;所以他的粗夯莽撞、好吃懒做具有猪的特色,他的贪图美色又似有“前世”渊源。狮魔能一口吞下十万天兵,象精能用鼻卷人,老鼠精刁钻狡猾,牛魔王蛮横好斗……作者结合了原形动物的各种特点,把这些妖魔的凶恶本性写得姿态不同,面目各异。而这些神话人物间的战斗也往往真幻参半,奇正相生。仅以“二调芭蕉扇”为例,孙悟空一调不成,就趁着牛魔王别宠新欢,罗刹女思夫心切的空隙,摇身变作牛魔王,将“芭蕉扇”轻易地骗到手中。而牛魔王却又反对来钻了孙悟空得扇后胜利冲昏头脑、毫不警惕的空子,变作猪八戒,更为轻易地将扇子骗了回来。这种知己知彼的战术完全有社会的心理依据;同时又在变化不测的“神通”中达到了胜利的目的。就这样,作者把奇特的神话题材和生动的现实内容熔铸在一起,使作品既充满浪漫主义的奇思遐想,又具有细节的合理真实。

  《西游记》不仅集取经故事之大成,而且有不少加工创造:如大闹天宫、偷吃人参果、车迟国斗法、大战红孩儿、三调芭蕉扇、误入小雷音等精彩章回,有些沿自传统的取经故事,有些则是取经故事以外的民间传说,但经作者精妙的艺术加工,就使它们面目一新,精神迥异。“平话”中的“车迟国斗圣”之于小说中的“外道弄强欺正法”;杂剧中的“过火焰山”之于小说“三调芭蕉扇”都是明显不过的例子。

  “观音大士收善财童子”本来是一段民间佛教传说,杂剧中的“鬼母皈依”和小说中的“大战红孩儿”都以它为创作基础,然而小说则更见工力。杂剧把主要矛盾放在鬼母与神佛之间,而且与全剧缺乏前后照应;小说则把红孩儿与取经人的冲突当作主线,又将红孩儿改成牛魔王、罗刹女之子,如意真仙之侄,为后来借扇、取水之事安下伏笔。因而情节内容更丰富,结构也更谨严。杂剧中的红孩儿没有写出个性,本领也不大;小说中的红孩儿却能说会道、凶恶急躁,以“三昧真火”惨败大圣。这就在增加取经困难的同时,突出了孙悟空顽强不屈的性格。杂剧里也写了唐僧以“仁者爱之本”的教条逼迫悟空背负红孩儿,但没有将矛盾展开;小说则照应了前面“尸魔三戏”的师徒冲突,进一步揭示了取经人的内部矛盾和孙悟空的内心冲突,使人物更加有血有肉。因而这段情节就更为生色。

  《西游记》中,善意的嘲笑、辛辣的讽刺和严峻的批判艺术地结合起来,使不少章回妙趣横生,完满地表达了深刻的思想内容和作者的鲜明爱憎。猪八戒的塑造,就此而论,最为典型。他那些明显的缺点:好吃懒作,贪财爱色,弄巧进谗,都受到轻重不同的嘲讽。同为说谎,一牵涉到取经的根本利害,作者的态度就由善意的嘲笑急转为严峻的批判。所以就连他那过分的“老实”,也没有被轻易放过:好几回,他死在临头却按捺不住那股天生的傻劲儿,一声大笑,就泄了悟空的机密;结果耽误了救师父,还自讨苦吃。猪八戒“邪心”最多,如意算盘也最多,作者越是夸张地描写他那种愚蠢的想法,他的事与愿违也越发引人发笑。对唐僧的无能,作者只是讥笑;但当他无情地诵念紧箍咒时,作者却通过行者的无辜受苦,八戒的幸灾乐祸,妖精的逞威行暴,以及唐僧本人的自罹险难,毫不容情地进行尖锐的批判。孙悟空是作者大力歌颂的中心人物,是诙谐、幽默和乐观主义的化身;但对他“秉性高傲”的缺点,作者也不时安排一些局部的失败,给予善意的嘲讽。例如“二借芭蕉扇”时,作者故意让他没学到缩小扇子的口诀,结果就出现这样一副姿态:一个身长不满三尺的汉子,竟趾高气扬地扛着把一丈二尺的大扇。这种不成比例的形体对比,艺术地讥讽了孙猴子的自满。

  但是对那些在生活中原本就是丑恶、畸形的东西,作者却只有一片强烈的憎恨。龙婿九头虫身为恶贼,害人不浅,作者就为龙子龙父安排下斩尽杀绝的下场。杨老儿宽厚好善,并不能抵消强盗儿子人头落地的厄运;铜台府地灵县的一场官司,讽刺和揭发了刺史、禁子的贪婪凶暴;取经“要人事”则暴露了庄严法相后面隐藏着的丑恶世俗。类似这许多含意深刻的讽刺,使人很自然地在笑骂声中联想到当时社会的恶浊和腐败。

  《西游记》的语言有散文,有韵语,它汲取了民间说唱和方言口语的精华。敌我交锋,经常用韵语各自表明身分;交手后,又以此渲染气氛的炽烈和紧张。在人物对话中,官话的简单明确和淮安方言的生动活泼相互融汇。如“不当人子”、“活达”、“了帐”、“断根”、“囫囵吞”、“一骨辣”这些词语,联系上下文,固然不难理解,而且别有风趣。作者写人物往往寥寥几笔便神采焕发,揭示出微妙的心理活动。如猪八戒吃人参果、狮陀国三妖设谋、孙悟空以金箍棒指挥风云雷电的描写,都十分明显地表现出作者驾驭语言的才能。

  在结构上,《西游记》以取经人物的活动为中心,逐次展开情节。“大闹天宫”首先介绍了取经人物孙悟空,又埋伏下他后来取经的命运;“江流儿”的故事交代唐僧出世和取经缘起;九九八十一难所包含的四十一个小故事也都通过僧徒、神佛、妖魔间的错综关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地展示出来;各个小故事都相对独立,错落有致,而又因果分明:没有红孩儿的被擒就没有后来取水、调扇的战斗,没有罗刹被弃、牛魔赴宴,就演不出孙悟空变化牛魔,骗取神扇的情节。此外如佛祖给观音三个神箍而各有着落,老鼋驮经落水也早有伏笔,女人国检阅文牒,补书三徒姓名,再重述前历国名:凡此种种,无论是某段故事之内,无论是各段故事之间,都经纬分明,表现出作者在结构结织上的匠心。  《西游记》问世以后,流传甚广,影响不小。朱鼎臣删节成《唐三藏西游释厄传》、杨致和仿作《西游记传》;又有各种续书纷纷出现,互竞文采。但是像《后西游记》、《续西游记》等终难追步吴氏,自创格局;惟《西游补》一书尚有惊人之笔。

  此外,《西游记》还引起人们对神怪题材的广泛兴趣,于是有借历史事件写神魔战斗的小说出现。如《三宝太监西洋记通俗演义》、《封神演义》等。它们虽也有可取之处,但大抵缺点乏先进思想作指导,人物形象也不算鲜明,没有一部能与《西游记》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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