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下的梦
车在公路两旁都是杂草的路口的停了下来,我跟着他们浑浑噩噩的下了车,开始步行。眼见前面的人已离我越远,连忙加快了步伐跟上队伍。最近流行着一个节目让城里与农村的孩子交换家庭,互相感受不同的环境氛围。我可没兴趣上电视,可爸妈对我却头疼得紧,便索性让我参与一个下乡活动,说让我感受感受。
走上了泥泞的乡间小路,眼睛只顾盯着脚下的泥土,期望千万别弄脏了新买的耐克运动鞋。七拐八弯后。带队的一个老师说了一句:到了。我才缓缓抬起了眼。
一片红墙衰草,支瓦碎砾。恍惚间,一片梧桐叶摇曳下坠,轻伏于大地间的裂缝,看似安若,恰似自若。台阶上,三五成群的孩子推搡着趴在围栏上张望,他们欣喜的目光夹带着期望,直直的投射向我们这群徒步造访的来客。
“叮——”一声重击撞进耳膜,原来是方才迎接我们的校长抽身去摇曳麻绳撞钟。 摇响的玲将那些孩子催进学堂,只听得那红砖楼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琅琅童声。
进了狭小而破旧的.校舍才觉晓,房子很小,不大的底层竟隔离出大小不一近十个教室,转过身,我们扶着墙而上,抬头,发现日光好亮。那些孩子的书声唱响在毫无遮蔽之下,显得空旷无比。这屋子好像还未封顶。一角土墙,空旷的天,极目的苍茫无际,心里一阵酸涩。
校长走了过来,这时我才仔细的打量了他。这是一位慈祥的老人,或许是因为我们要来,头发梳得十分认真,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黑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额头和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一样,鼻梁上架着一副褐色边框的圆形眼镜,身上穿着一件罩住脚跟的黑色棉大衣,透露出了书香气息。“在这里上课,如果刮风下雨怎么办?”这时同行的一个同学道出了我的担忧。“若是小雨不碍事,我们有塑料帐子,至于大雨,我们...就只好不上课了。”校长那褶皱的脸上挤出些尴尬的笑容,而后又精神的补充道:“看到这些孩子没地方上学,我也就想把我的这房子腾出来给他们做教室用,虽然破旧,但孩子们学得快乐,倒也无妨。”
下课铃响了,他们纷纷跑了出来,年龄大多都是八九岁。问及他们梦想时,我捕捉到了一个很小的动作,他们都不自觉的望望头顶的蓝天,心怀希冀的细语着一些小职业大梦想。一个个面颊总不时与天空相觑,好似天的胸襟里包容了他们的一切梦想,所有的窃窃絮语,所有大雨里潮湿的期盼,所有日益沉淀的过去,全部扑向那弯苍穹。
我细细揣摩着,眼光深深地陷在那弯四角阔天。晚霞初现,惊鸿半边天,映衬着底边的透蓝,洒向人间的释然,岂是一朝一暮。这边的天,丰富的出奇,望穿了浮躁,撇弃了清贫,倒映着那些弟弟妹妹童稚的脸庞,还有羞涩的笑脸下腼腆的梦——
一群大雁交接着翅膀无声的划过长空,没有高歌,但每个人都能感受到来自气流里的眷恋和关爱之情。就如同两群在完全不同环境生活的人交织在一起,用真心化解懵懂与疏离,那种相互鼓舞与默契配合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深有感触,而心与心的碰撞后,发现那如同雪山上清泉倒映的蓝天般澄澈的梦。
狂风,密雨都不叫这些孩子退缩,反倒让他们越来越雀跃。有天使一般的爱的庇护,有持久漫香的梦想,哪怕是尘土飞扬的校舍也是美好。我仰头望着毫无防备进入眼帘的那片天---我们望着同一片蓝天,都紧紧包裹着各自的梦。看似安若,恰似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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