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愿望
我有一个愿望
因为我没有哥哥,母亲又是真正意义上的家庭妇女,不喜欢出门,所以家里凡有跑腿的事都派作为长女的我去做。没到上学年纪,我已常替家里去代销店买东西,去邻村的鞋匠家拿做好的鞋子。七、八岁的时候,我能独立去镇上排队买东西(那时买些副食品都要凭券排队,往往天不亮就去,到中午才能回来)。也常去五里路外的外婆家跑腿。有时是给外婆送一些东西,有时是去问个好传个话。我独自走一个来回并不害怕,但很害怕过路时的狗追上来咬人。最担心的是半路上突然窜出一些在田间割草玩耍的野孩子,拦住去路不让我过,还要翻看我拿的东西。看我独自一人好欺负,混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我那时是又气又急又恨,但是寡不敌众不敢还击,只能怒目含泪不理睬他们。那时我就忍不住想:要是我有个哥哥该多好啊,这样跑腿的事肯定是先让哥哥去做,即使要我去也是和哥哥一起去,有哥哥在,怎么会受人欺负呢?
那时父亲在江阴上班,一般到周末才会回家。父亲不在家的日子,家里大小事情,都是母亲操办。母亲长得娇小,身体也不是很好,自然不适合干重体力活。那时生产队里经常会按人口分粮食和柴草,那些粮食和柴草都堆放在村口的打谷场上,离我们家有蛮长的一段路。如果家里有几个壮劳力,歇工后把分得的粮食柴草挑回家,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对于尚未长大的我来说,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人家一担就能挑走的`东西,我要分几次才能解决。记得那时有一种“双季稻”,是大伏天里成熟的,脱粒后的双季稻柴矮矮的,特别沉。去打谷场将堆成小山样的双季稻柴挑回去,那可是最痛苦的事了。因为人小,不会很整齐地将稻柴垒在担子上,往往挑到半路,垒好的稻柴歪斜了,撒了一地,如果不凑巧,还会撒到路旁的小河沟里去。那时的我一边含着眼泪将稻柴捡起来重新装担,一边想:我怎么就没有哥哥呢?我要有个哥哥就好了呀!
后来年龄日渐见长,父亲不在家的日子,家里的体力活基本就是我承担了。那时家里吃的水是要到河里去挑的。我们那个村庄在毗山脚下,地势高,到大河里担了水挑上来要登近二十级的石阶。一开始只挑半桶水,后来力气大了些,就挑大半桶。即使这样,每次挑了水走到最后几级台阶时,只听得膝关节“格格”作响,几乎迈不出步子,但也只能咬着牙挺住。每当那个时候,我也总忍不住想:要是有个哥哥,我就不会这么受累了。
尤其是看到年龄和我相仿的伙伴不用做那些体力活,她们和哥哥们在一起玩耍做事时,哥哥总是呵护妹妹,做妹妹的不仅能随意差使哥哥还能撒娇,我真是羡慕得要命。所以在我没成年的那些日子里,渴望有个哥哥的愿望一直十分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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