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身体
东风到北风,这么过了一年。岁月这样一天天的流逝,这三百六十五天里,最近不知怎地,爷爷越来越不灵活了,走着走着,总会突然跌倒,“碰”的一声,很是吓人,原本它还在的时候,家里呈现一番老人与狗的景象,现在它不在了,好想再见它一面,它已经是我们的家人,这是不变的,我总这么告诉自己。说到爷爷,步履蹒跚的在家里边走着、有时鼾声大作的甜甜睡着,常常柱着两脚仗,也是一声声碰碰交错着,家里翻腾着这种气氛,没有人会快乐。偶尔,打电脑时,顷刻间听得那药丸、药水洒了一地的声音,紧张的从座位上跳起来寻着爷爷,看到他愈来愈年迈、那种力不从心的表情,郁郁寡欢的`看着他洒下的东西,正努力的尝试该怎么弯下腰,那种感觉。我便急急忙忙的去捡、去擦起那药水药丸,突然,就有种悲伤从心里油然而生,想起大哥前几天打来的电话,问爷爷好了些没,奶奶回说要好不好,就要看爷爷了,但照这种情况持续下去,那是愈来愈恶劣了,看着爷爷常常撞着东西,那已经萎缩,血管逐渐变得单薄的脚,一摔倒,一个不小心撞到,就会肿出大片瘀血的脚,心里很痛、很悲痛,也很心疼。
听着爷爷在饭厅坐着,讲着当年四川他年轻的故事,听着他那有点模糊不清的腔调,我知道,爷爷年轻的时候,家里是大地主,是个少爷。谁也没想到国民党迁台时,曾经是少爷的经验一点都没有用,“饭来张口,茶来伸手”的从前,让爷爷缺乏运动,年迈了,身体便越来越差,爷爷已经离开家乡数十年了,他不曾回去,现在,也没办法回去了,爷爷是孤独的吗?他有奶奶,有我们,奶奶虽然每天帮爷爷处理着大小事,却总会不耐烦的念着爷爷,我知道,常常摔倒、咳嗽着过生活,帮他处理那些事的人总是会厌烦的,但那个需要被服务的人,又何尝是快乐的呢?
爷爷啊,我的家人,我该怎么说呢?爷爷啊,你的拐杖太大声了,楼下的邻居打电话上来抱怨,怎么老是碰碰碰的呢?爷爷啊,社会资源不多了,为什么你要每天不断的吃中药,吃完又吃西药呢?其实吃完西药,要隔两个小时才能在吃中药,先吃中药?道理也是一样的。为什么满桌都是药包咧?爷爷啊,我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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