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为你唱支歌
路过厨房的时候正好碰见你在切哈密瓜,我就停下来站在一边看,你先去掉瓜皮再去掉瓜瓤,然后再将瓜切成一片一片的摆放在盘子里,最后放上几根牙签,不知道这样的动作你已经重复过多少遍,你动作越来越熟,手一上一下地切瓜,速度越来越快。
我说过我喜欢吃哈密瓜,你的手就开始总是重复那一套动作,我看着你的手,爸爸,你原来用它来干嘛呢?切哈密瓜吗?我想不是吧。
哥哥初中毕业的时候突然说想要学吉他,我看到你那时候显得很兴奋,你搬来梯子爬上家里的阁楼,里面都是许久没有人动过的东西,没有人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你从阁楼里拿出来的是一把吉他,已经烂得要命,上面沾满了灰,一看就知道是多年前的玩意儿。你把它擦了又擦,然后弹着一些我不知道名字的曲子。你把它抱在身上,就像那是你的宝贝一样,你讲起了许多有关于你、关于那把烂吉他的故事。
我听着你讲,想象着仲夏的夜晚,坐在宿舍楼底下边弹琴边唱歌的你,会是什么样子;想象着背着一把吉他满大街跑的你,会是什么样子。会是像现在这样穿西装打领带,还有一点点儿啤酒肚的样子吗?那样的你,我不会有机会看到,那是你的青春你的'年少,那样的你不属于现在,那样的你属于你的烂吉他。
那是天底下最好的一把吉他,对于你来说是如此,它陪伴你走过那么多不会再有第二次的难忘岁月。多么美丽的回忆与想象,它对于我来说也如此,因为你是我爸爸。
那么,是谁让你用曾经弹吉他的手来切哈密瓜?是谁让那把吉他从你的肩上你的怀里变为待在阁楼上让人忘记的物件?
是我吗?是我吧。
爸爸,你不知道,你抱着你的宝贝吉他的样子真的胜过你拿着酒杯的样子;你唱那些走音跑调的歌曲,就算我会笑你,但我愿意听你唱了一遍又一遍。我喜欢听你讲你和你的宝贝吉他的故事,就算很可笑,但是我真的觉得你在那样的生活中一定很快乐。我多想再看你教妈妈弹琴,是不是就像你教我数学题一样?
爸爸,我想为你唱支歌,就唱你以前抱着吉他边弹边唱的歌,唱你的青春,唱我的年少,唱你对我的好,唱那句我从未说出口的“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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