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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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坟 
每年的三月十三是祖父的祭日。 
祖父一生为人老实、忠厚、善良。本着吃亏是福的纯朴信念在这个古老的山村里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也得到了村里人的尊重，记得母亲说过去世的那一天山村的槐花开的雪白雪白的。似乎祖父的去世感动着什么。 
在以前都是父亲去给祖父上祭日坟，有时我也跟着，记得每到祖父的祭日，母亲一过中午就开始忙活，和面包水饺、炸菜、择菜、洗菜、炒菜。父亲打纸、拿香、冲茶、倒酒、装垸子，再用一块干净的包袱蒙上系住。父亲担着担子，我提着茶壶在后面给跟着，和父亲一起去给祖父上坟。 
到了墓地，父亲轻轻的放下担子，在庄稼地找到葬祖父的大约地方，整理出一片空地，开始摆菜、倒茶、先酒。又捧一抔土焚上香，磕了头。这时父亲总是蹲下来点上一支烟，默默地吸着，眼睛看着葬祖父的大约地方，脸色凝重。这是父亲的一贯做法。现在想来父亲也许是在思念祖父、祖母，思念祖父、祖母在世时艰苦的生活，思念祖父为了生计在大雪齐膝的山路上奔走------。可是那时自己不懂这些，和父亲上坟最大目的是等父亲烧了纸，祭奠了之后吃碗里的'包子，父亲似乎知道我的目的，祭奠完了第一件事就是把盛着包子的碗端给我，我便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吃了起来。那时，在野地里、吹着晚风，觉得母亲包的包子是那样的香甜。 
今天三月十三。 
父亲年纪大了，走路费事，今年祖父的祭日坟有我和五哥去，为此五哥中午从城里赶来，到村南的沟里掐了一方便兜薄荷，又在自家的香椿树上攀了几枝春芽。我生火、炸菜、炒菜、下包子，五哥洗碗、打纸、冲茶、倒酒。准备停当，我担着担子走在前面，五哥提着茶壶、酒壶在后面跟着。和父亲上坟一样，到墓地后，我轻轻地放下担子，整理出一块干净地来，五哥忙着摆菜、倒茶、先酒。捧一抔土焚上香，磕了头。我和五哥静静地坐在祖父的坟前，看香烟缭绕，看静穆的坟头，看沉默的远山。 
香燃到一半光景，五哥开始分纸、烧纸、祭奠、磕头、收拾碗杯，一切妥帖之后，好像完成了什么心愿，心里很轻松，仍然是我担着担子走在前面，五哥在后面跟着。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想：父亲小的时候挑担子上坟的是祖父，我小的时候挑担子的是父亲，如今担子落到我的肩上，而当我们老了的时候，后辈们也担起了这副担子。在这条路上，延续着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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