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谈散文

时间:2020-12-28 09:41:35 散文 我要投稿

荔枝谈散文

  一、荔枝谈

荔枝谈散文

  吃荔枝,想来是件优雅的事。

  尤其佳人吃。细指微曲,状若莲花。轻剥果衣,柔捏冰肌。丹唇半含,粉舌偶现。雪肉与琼浆于口腔内颠鸾倒凤极尽缠绵。这样的情境,简直如诗,又如画。怎会令见者不心醉、意醉、神醉?片刻后,一枚小巧檀核“噔楞”自红唇里扑入瓷盘内,算为这幅“画”最终落款、加印。接下来的事,你且回味去吧。

  不过,未必人人都能吃出这样的优雅状来。

  这几日,街上到处是卖荔枝的,一堆堆,一垛垛,拢成高高低低地小山。小山上,果红,枝褐,还偶然得现几片袅袅翠叶,惹眼的很。从六块钱一斤,到五块钱一斤,到四块钱一斤。问了好几日,都觉得贵,买不下手。忽而某个午后,有位老汉扯着半哑的嗓子喊:“荔枝荔枝了,十块三斤!”于是忙着挤进人群,见货色不赖,就果断出手,买了一些。继而,迫不及待地回家,迫不及待地取出,迫不及待地清洗,迫不及待地剥一丸入嘴。啊哟,俺的那个天神,满嘴里湿漉漉地,甜的能要了人的命!

  荔枝,真个是好吃的水果。

  关于荔枝为什么叫个“荔枝”,古来说法不一。有的说,是因其枝弱蒂牢,果实一摘即破,而必得以刀斧劙取其枝可得。因“劙”与“荔”同音,遂得此名。也有的说,是缘于其不可久存,一旦离开本枝,就有“一日色变,二日香变,三日味变,四日色香味尽去”之说,故名“离支”。大概因了这个的缘故,曹雪芹先生为预示《红楼梦》中贾家树倒猢松散的衰败,还特意在元宵夜宴上,借贾母之口编了一个极不吉利的谜语:猴子身轻站树梢----立枝(离枝)。不过,贾家的老少们,最终是如何一一离散本枝的,曹先生没能写完,真可惜,也叫人惆怅。学者流沙河先生《书鱼知小》一书里对“荔枝”此名另有释说,且听着似乎更为妥帖。他说,“荔枝”与古语方言“俪孳”同音。“俪”,是双。“孳”,乃生。“俪孳”,就是双生的意思。而荔枝的果实,素喜成双成对的结,名副其实合该得这“俪孳”(荔枝)之名。

  其实,“荔枝”是荔枝的学名,就像人上学、坐办公室、显示社会地位时用的名儿。据产地不同,荔枝有不同的品种,也有不同的小名儿。有名曰“圆枝”、“淮枝”的;有名曰“陈紫”、“挂绿”的。“陈紫”与“挂绿”二者,好像是荔中的绝品。“陈紫”果熟时,色泽鲜紫,幽香沁脾,食之,则消如绛雪。而“挂绿”,更是名冠南北,有一颗卖到几十万高价的历史。与此二者的尊贵相比,另有一种叫“三月红”的,听起来就旖旎多了,像是风月楼里的头牌。荔枝的本来样貌,亦极似头牌的派头:果若鹤顶,衣若朱纱,果衣上鳞斑有序突起,又似颗颗玉粒。去了外衣,内里果肉则更是透明欲滴,似凝脂膏肤。若咬一口,爽利多汁,香浓而糯滑,岂止是赏心悦目,简直是赏心悦目之外,又悦舌、悦齿,悦喉、悦胃。

  荔枝长的像个美人,性子也甚像个美人,纵其眉目再姣好,身材再窈窕,却是半分也禁不得光阴的,极易色衰,极易迟暮。

  关于荔枝的保鲜与存储,早以前的人们,惯用三法。一是用盐渍之,而后晒干。再者就是直接日晒,而后码于瓮中,密封百日,复取出,晾干即可。还有一种,就是剥皮、去浆,而后以蜜煎之。想来,这三种方法倒也奇特。不过,吃起来一定不如鲜时好。现在的人们,有了冰箱,一般情况密封冷藏即可。若是在乡下,可以装在篮子里,用绳子悬在水井里。也可放在一些鲜草叶里,隔时洒些凉水,也可保鲜。而像北方街市上所售红蕊蕊地荔枝,大约都是用保鲜剂处理过的,所以瞧着才那样色鲜欲滴。

  荔枝性热,多食易上火。然爱吃的`人,却古来颇多。除过那个被贬到惠州、一天吃三百颗都觉不过瘾、且将荔枝与河豚相媲美的东坡居士外,还有两个有名气的人,也爱吃。

  一个,是攘夷拓土的汉武大帝刘彻。据闻,其不仅文韬武略,还特别嘴馋。元鼎六年,汉军攻破南越国后,他就爱上了那里的荔枝。于是下令从南越移植来一百颗荔枝树,栽种到西安的扶荔宫内。结果,热带果木乍到北方,因温差过大、水土不服,全部都死翘翘了。如此,前后试验了好些年,都未成功。后来,偶有一棵成活了,但是却不结果子。即便如此,皇帝还是视其如珍宝。不想,某一日,此树亦不明缘由而亡。帝大怒,就把看树的人全杀光了。

  还有一个,就是那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杨贵妃。宋人曾巩有《荔枝》诗曰:“玉润冰清不受尘,仙衣裁剪绛纱新。 千门万户谁曾得?只有昭阳第一人。” 此中所言“第一人”,就是说她。传说,这位美人很丰腴,夏热之际,不但喜欢泡花朵澡,亦因是蜀地生人,遂更喜食荔枝。唐明皇为博爱妃欢心,每逢荔枝成熟之际,便命人快马加鞭,从广东一带把荔枝送到长安,以解美人之馋。从东南沿海地区到北中原长安,纵然现在交通如此快捷发达,也得走上个一天半日的。想想唐时,光靠着马蹄子跑,为了让荔枝新鲜带露,还不让停歇,那得累死多少马,多少人。难怪时人会写诗作画,借以谴责她的豪奢骄纵。

  一个为了宠自己,一个为了宠老婆,皆为口舌之欲,尽弄个伤财劳民,怨声载道。如此的帝王,糊涂一时不说,也足可见了这荔枝的巨大魅力。

  而今,我们算是活在好时代了。一个穷民百姓,居然也能吃到当年连皇族都难吃到的珍果了。虽然是提早采摘了的,虽然是经过冰冻或保鲜剂处理过的,虽然是小商贩便宜出售的,可还是觉得很好吃,吃着觉得很幸福。我是不是很没出息?幸福点是不是太低了?

  荔枝可直接吃,也可入菜肴。

  有位专门记录美食的博友,说荔枝去皮剥肉后,可与腰花炒,与虾仁炒。还可以切作小丁,与红枣,或绿豆熬汤。不过,听她这么一细说,感觉有点摧残美人之觉。怎下得去手。她还说,有的人嗜甜,居然用白沙糖腌着吃。真是奇闻。

  我的枕边人说,荔枝不好吃,甜腻腻地,呕嗓子。

  二、鸡蛋谈

  他不爱吃鸡蛋,偶尔炒一盘儿,也会皱起眉头。接下来,总是说的多,吃的少。

  他说,在七八岁的时候,常常偷家里的鸡蛋换糖吃。母亲的红躺柜里,有一个柳条编的笸箩。笸箩里攒放着大的、小的、红皮儿的、白皮儿的好些鸡蛋。但他不偷这里面的,一来够不着,二来踮起脚尖开柜门时,那可恶的老木头总会发出“吱咦”地警觉声,容易被发现。他说,他只偷鸡屁股里的蛋。母鸡每逢蛋紧了,就会扯着嗓子满院子张扬,像个骚情的娘们儿。母亲下地干活经常不在,所以他就经常有这样的好机会。长久的哨探、尾随,只要蛋一出鸡的屁股,一滚到草甸子上,就叫他擒到手里去了,热乎乎地,很温暖。他拿着鸡蛋,飞奔到村里的供销社,眼也不眨的换成了糖。他说,糖贼甜,比鸡蛋好吃多了。有次,他侥幸拿了颗煮熟的鸡蛋去换糖,偏巧就成功了。不想,此事隔日就成了新闻,传遍小村,笑掉人的大牙。

  其实,我小的时候也常偷家里的鸡蛋换糖,换米花,换冰棍儿吃。那概是一茬人的成长记忆。啥时候回想,都觉得美丽、有趣 。

  现在的小孩,叫他拿个鸡蛋去换吃的,除了不懂,那才不屑呢。况且,估计也无有可换之地,与可换之物了。

  现在的一枚鸡蛋,那还能算个东西?可要搁在二十多年前,那就不一样了。尤其在农村,物质匮乏,人手里又没钱,养几只鸡,攒几颗鸡蛋,那也算得是家底儿的一部分。除过换作钱花外,谁家来个亲戚,炒几个鸡蛋招待招待。谁家媳妇坐月子,蒸些个鸡蛋羹营养营养。谁家的娃儿生病了,煮几个鸡蛋补一补,那是常有的事。

  有一年,我在某个化工厂谋职。班上有个小个子、红面皮、二十好几的人任班长。此人来自乌盟地区,能吃,会说,也爱吹牛皮。凡事一唠起来,他都能靠在炫耀自我的边上。某次,厂里食堂吃炒鸡蛋,他就就着这茬儿,吹嘘说自己已将这炒鸡蛋吃腻歪了。问什么。抿抿油嘴说,自己在村里是远近闻名的好小伙儿,前村后镇的说媒人都踏烂了他家的门。但凡有媒人领他去女方家相亲,一进门就是烙油饼子、炒鸡蛋。吃的后来一见炒鸡蛋,姑娘也顾不得看了,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就因为个这,才迟迟没有相下媳妇的。那人说这番话时,满齿咀嚼着炒蛋碎沫,还不时地嗝一下。而今跨越十几年的光阴,略一想起,似依然能被那股子味儿呛到。

  算来也是,不论过去,还是如今,炒鸡蛋概是最为家常的一道菜了。单炒,或混炒,做法都很简单。在我众多不擅烹饪的女友们中间,你若挑一个问她,最拿手的菜是什么?答案大半会说,“西红柿炒蛋”。再问另外一个她,“瓜片儿炒蛋”。接着问第三个她,“蛋炒饭”。女人们好像对蛋都似玩转在行。其实也是,连个蛋都炒不好的女人,那还能叫女人嘛。而且,鸡蛋除了直接炒外,其它或煎、或蒸、或煲汤,或和馅儿,做出来的菜都具足色相,黄蕊蕊地,像朵花,极养眼。俗话说,红花还需绿叶配。可鸡蛋这朵黄花,却能衬托柿子的红,瓜片的绿,腊肉的褐,洋葱的紫,及双耳(木耳银耳)的黑白。总之,任你是谁吧,只要鸡蛋一出手,包你大树底下好乘凉,包你色鲜而味绝。

  西式的吃法,多喜做蛋挞,蛋糕之类,虽然隐藏了鸡蛋的模样,却也很好吃。

  鸡蛋的好处,不单是满足口舌之欲,而是可以孕育出新的生命。

  从蛋到鸡,实在是个很奇妙的过程。小的时候,我记得母亲总会搂起衣襟子,兜上几颗鸡蛋去和邻居换。问换什么。说换鸡种。我也不懂。只记得那换回的鸡蛋,总会在夜里灯下照。凡隔着蛋皮儿看见隐约黑影的,就拣出来放在草筐里。接着就会抓一只母鸡(土话叫落窝草鸡)卧在上面,用大铁筛子扣住,且还需人伺候着吃喝。这个过程大约需要个把月吧。忽而一日,蛋就破壳了。出了蛋壳的鸡仔儿,毛茸茸地,很可爱。捧在手心里,叽叽叽叽地直叫。有一年很有意思,我家有只母鸡神龙见首不见尾,忽而就不见了。母亲说,一定是被哪个馋嘴的后生给偷去吃了。不想,隔些时候,那只母鸡尽雄赳赳气昂昂地领着十几个活蹦乱跳地小鸡仔儿又回来了,全家乐了很久。

  听说江浙一带的人,喜吃一种毛鸡蛋,即死在蛋壳内半成熟的小鸡,眼珠子还溜圆,实在残忍,也可怕。

  著名学者钱钟书先生曾对某个读了他的书后想见他的人说过一句话,说你吃了这个鸡蛋,不一定非得见下这个蛋的母鸡。这话大体的意思是讲,有些事情是没有必要非得寻根究底的。钱先生此话本是自嘲,然实际中确是,别说是见母鸡了,就是想一想,恐怕也似是多余的,也鲜有人在。人们更不会想到的是,嘴里饕餮的,是动物的生殖细胞,或者,是一个半途夭折的生命。

  鸡蛋有好多种,山鸡蛋,土鸡蛋,乌鸡蛋、洋鸡蛋。小村里自然环境下养殖的鸡下的蛋,叫笨蛋。母鸡由于营养不良下的软皮蛋,叫软蛋。磕了皮、臭了黄的,叫坏蛋。 世间上还有很多的蛋,比如傻蛋、混蛋、倒霉蛋,穷光蛋,王八蛋。蛋里乾坤真大。但这后面的,跟鸡就毫无关系了。

  鸡蛋有个小名儿,很好听,叫“剥之”。生它的鸡有个小名儿,也很好听,叫“烛夜”。“烛夜”怀下孕“剥之”,听起来像唐诗。

  我见过有人用微火将蛋黄炒焦黑了,涂在手上治疗烫伤。

  也见过有人不吃蛋黄,小心磕破蛋皮,滴取出蛋清来炒韭菜。

  上小学的时候,我们一群孩子用空鸡蛋壳做过不倒翁,很好玩儿。

  父母则喜欢将鸡蛋壳倒扣在花盆里,说是花爱吃。可前不久看一档电视节目,有养殖专家说,把鸡蛋壳扣在花盆里是错误的做法,因其不但毫无营养,还容易起虫子。这话说的很叫人匪夷。不过,现在所谓专家的话,最是听不得的。

  鸡蛋里的故事还有很多。不然,你也炒一盘儿鸡蛋,听你的他,说说他的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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